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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可要小心…”
奴孜摩诃本是他雀鲤鱼麾下的怜愍,当年仗着雀鲤鱼与雀鲤鱼背后的势力,不但得了极好的助力,寻常人也不敢得罪他,地位比寻常怜愍高得多,享得福多了,不愿意轻易失去,如今见了这场景,忧心道:
“成就此事固然要紧,可这事情毕竟不是端在面上说的,全凭一点灵犀,没有什么约定可言,那位大人如果真的动了杀心,恐怕不好应付。”
“哪怕能走脱…也要损去大人百年之法躯…”
雀鲤鱼南下看似威风,可奴孜心中明白,这是一道危险与利益并存的大事,也未必不是几相苟合起来要再断孔雀一臂的设计…这么多年来,孔雀一族的大人迟迟没有回应,众孔雀屡屡碰壁,早就充满着警惕心了。
哪怕杨浞最多刚刚突破紫府,可他本质上是天武金性,当年的三件衣甲让北方损失惨重,至今心有余悸,难免发怵,也难怪奴孜担忧,雀鲤鱼却摇头而笑。
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瓷钵来,只有半个巴掌大小,静静地端在手里,钵中清水晃荡,荡漾出一分分水波。
“这是…”
奴孜摩诃只看了一眼,面上的表情凝固住了,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。
这钵中的灵机璀璨到仿佛要化为实质,甚至让太虚都隐隐晃动起来,赫然是紫府灵水,足足六道紫府级牝水!
“天一、赞崖、青烨、白牟、归谿、母仪。”
这六道牝水相辅相成,似乎还掺杂了灵机极为浓厚的他物,孕育着强烈的生机,浓烈的牝水几乎要弥漫出这小钵,化为滚滚的灰风。
“这!”
奴孜摩诃即使在北边有些地位,兜里依旧是穷的叮当响,别说灵水灵火了,仅有的紫府灵物也是用来压箱底的,哪里见过这样多灵水,一时间看的痴了。
却见这和尚笑道:
“你错了,这不是动不动杀心的问题,所谓正性止淫,并不是说说而已,走到郡外就一定要死,死得神形俱灭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奴孜一时语塞,呆呆的看着他,却见这僧人微微眯眼,笑道:
“正是因此,这事情非我大欲道、非我来做不可,是孔雀一族得了从欲象征,是我大欲道有【大善金莲】…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么?北方没几个是好心的,一个个劝我说去南方走一遭可以沾着妖魔位格,实际上都盼着我下去送死,哪怕是我们这位大欲量力——同样未有不忌惮我的时候!”
奴孜不知他为何提起此事,只觉得头皮发麻,却听着眼前的僧人笑起来:
“可我早等着这一日了,他们以为我亲自以身犯险,实则不然,泉屋种下的这枚【大善金莲】是得过大人加持的,我本体端坐释土【大善金莲】,只以【小孔雀业】与业根下山,一步一个脚印,一路走到郡外。”
“这业根去坐那正性止淫的客位!去做那被降妖除魔的妖魔,去成就千年未有之大因果!”
奴孜听得悚然一惊,微微侧身,失色道:
“业根?大人要斩除孔雀业根?!这…这…”
奴孜低头失色,却见雀鲤鱼端坐在山顶,一点点饮下那钵中的灵水,【大善金莲】笼罩而下,散发出阵阵华光,他幽幽地道:
“当年我家至禅归释,受大人点化,从此并火歧途,可祂毕竟是鵧乌之子,鵧乌曾经是诸火之主人,神威无限,仍有一分因果。”
“祂修行多年,仍不能更进一步,便问道大至禅,方知体内仍有鵧乌业根,业根不除,终为并火所困,不能更进一步。”
“大人在海中除业根,如今我为孔雀第一人,亦除之以成道。”
他抬起头来,面容迅速衰老下去,密密麻麻的皱纹爬上他的脸庞,叫他凝固成了一尊躯壳,胸腹之中则跳出火来,恢弘绵延,如同万千游走在空中的小蛇,顷刻之间笼罩整个山脉,就在他面前凝聚,落地化为一和尚来。
这和尚神采飞扬,笑容邪异,静静地站在空中,而身后的雀鲤鱼胸腔大开,露出干枯苍白的内脏,皮肉粉碎,化为一具枯骨,了无声息。
奴孜只觉得头皮发麻,仍然没有从他这熊熊的野心之中回味过来,脑海中一片空白:
‘以我业根,落座真炁之客位…’
真炁正性止淫,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,那位大人当然需要一个魔头,可这个魔头一旦入了局,便是与大人相对立的一面,即使是魔,位格命数那也是无量之天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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